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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菊韵】苦杏(小说)

2022-04-25 09:42:03 来源:纽扣文学 点击:16

月光皎洁,繁星点点。

“婶子,俺把锄头放在门口了。”春生说完朝屋里撇了一眼。屋里亮着灯,无人应声。春生心想,可能是声音太低,随即提高了嗓门,“婶子,婶子?”屋里还是没人答应,春生感到奇怪。

这个时候,应该是做晚饭的时间,婶子不会是又去邻居家串门了吧?春生举起粗壮的大手在门板上拍了几下,还是没人答声。他索性推门进了屋。

屋里的煤油灯闪着橘红色的光,散发着浓浓的黑烟。屋里空荡荡得不见人影。“婶子,婶子?”春生又叫了两声,接着,他往里屋走去。

他掀开里屋的门帘,把头伸了进去,似长颈鹿一般。这一看不要紧,吓得春生惊叫了一声,“婶子,你咋着了?”

被称作“婶子”的女人躺在里屋的地面上一动不动,似婴儿在熟睡。春生大步跨前,来到女人的身旁,“婶子,你醒醒,醒醒。”他大声喊着。但地面上的女人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,根本不理会春生喊叫。

躺在地面上的女人名叫苦杏,她是春生的前邻,比春生大不了几岁。按照村里的辈分,苦杏男人是春生的叔辈,自然就叫苦杏婶子了。

春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,他想苦杏很可能是得了急病,得敢快去镇卫生院。他弯下腰想把苦杏抱起来,但他的手在空中抖动了一阵子还是没有下得去手。他虽然不识几个大字,但他知道男女授受不亲。春生心想,现在是人命关天,顾不了那么多了。他再次弯下腰板,用强劲的臂膀把苦杏托了起来。苦杏的体香慢慢地沁入他的鼻腔,他有些心旷神怡。

春生从小到大,活了三十年,除了他娘外,苦杏是他抱过的第一个女人。

苦杏身材娇小,面容白皙。他托着她来到外屋,欲把苦杏放到炕上去套牛车。这时候,苦杏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突然睁开了。

春生惊喜道:“你醒了婶子,可把俺吓坏了。”苦杏扑闪着眼睛望了望春生,又转头看了看自己,欲挣脱下地。春生这才意识到苦杏还在自己的怀里,他连忙把她放在了地上。春生敢紧解释说:“婶子,你别误会,事情是这样的。俺来还你家的锄头,俺在院子里叫了你几声,没有动静,俺就进屋发现你躺在地上不醒人事,俺想送你去卫生院。”春生连珠炮似的把话说完,生怕人家说他占便宜。

苦杏理了理凌乱的头发,然后说道:“俺去缸里取米煮饭,刚走到里屋头晕病就犯了,结果躺在地上啥也不知道了,多亏你来得及时,要不俺醒不过来那可就麻烦了,俺还得谢谢你呢。”“不谢,不谢,都是邻居,应该的,应该的,”春生连忙摆手说。

苦杏停顿一下又说:“俺要是醒不过来该多好啊,腾个地方,让那个死鬼再找个能生娃的。”杏儿和他男人结婚十多年了,一直没有怀上。他男人心急如焚,带着苦杏大小医院都跑遍了,也不见她的肚皮隆起。他男人说她是块“盐碱地”,不长庄稼。苦杏气不过,说自己的“地”肥着呢,是他男人的“种子”有问题。后来,苦杏就给他男人大补。他男人到了晚上也着实卖力,在她那块“地”里深耕。但几年下来,苦杏的肚子还是那样平平坦坦。他男人从此灰了心,也不像以前那样有事没事从城里往家跑了,只是到了春节放假才在家里呆上十天八天的。再后来,苦杏和他男人商量,想抱养个孩子,他男人死活不同意。就这样,苦杏在家里孤零零地侍弄着那几亩簿地,无精打采地打发着日子。

春生说:“婶子,你可别说这丧气的话,兴许……”他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。他站在那里,无意识地搓着双手,显得有些拘谨。苦杏的美唇动了一下,也是欲言又止。

就在这当空,苦杏的娇体有些摇晃,大有摔倒之势。果不其然,几秒钟的工夫,她整个人就倒在了春生的怀里。春生抱住了苦杏,他把她放在炕上欲去套车。这时,他听到苦杏弱弱的声音:“春生,俺没事,躺一会儿就好了,老毛病了,不用去镇上。”

春生转过头来“哦”了一声,“行吗?可别硬撑啊。”苦杏又轻轻地说了一句:“没事,俺心里有数,你搬个凳子坐下吧,别累着你。”春生转过身去,搬了一只榆木凳子坐在了炕前。他静静地看着炕上的苦杏。他心想,自己要是有这么一个漂亮贤惠的媳妇就好了,即使不能生娃,他也会把她当作神供着,好好地疼她。春生这么一想,心里骤然增添了几分悲色。

他爹娘死的早,他的两个姐姐也远嫁他乡,就剩他一个人住着两间土房,种着二亩田地。到如今连房媳妇也没娶到,真是悲哀。炕上的苦杏闭着丽眼,整个身体似有微微颤动。不知过了多少时辰,春生竟然趴在炕沿上睡着了。他梦见自己穿着崭新的衣裳牵着一位靓女人的手走进了洞房。他和那个女人生了五个女孩,个个都长得赛若天仙。他们一家子住着一座好大的房子,豪华如皇宫。他的嘴角不时有笑花闪现。

春生睡着的时候,苦杏睁开了她美丽的双眼。她从炕上坐起来,默默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,心里五味杂陈。自己的男人在城里工作,屈指算来已有二年没有回家了。家里的田地都落在她的肩上。多亏春生的帮衬,田里的庄稼才不至于荒废。他是她家的恩人呢。苦杏眼睛里似有泪花在闪动。

苦杏悄悄地下了炕。她来到灶屋,给春生炒了一盘鸡蛋,一盘花生米,然后又烫了一壶白酒,整齐地排在那张冲着屋门的八仙桌上。她坐在八仙桌前静候春生醒来。不知又过了多少时间,苦杏听着春生哭了起来。嘴里还不停地说道,还俺媳妇,还俺媳妇。苦杏脚步轻轻地走了过去,拍了拍春生的肩膀说:“是不是作噩梦了?”

“不好意思,俺咋睡着了,你没事了吧?”春生猛地抬起头来。

苦杏笑盈盈地说:“没事了。你快起来吃点饭吧,都半夜了,俺给你弄了两个菜,你喝点酒吧,俺陪你。”

春生站起来揉了揉眼睛,又瞅了瞅桌子上的酒菜,他对苦杏说:“俺不饿,倒是有点困了,俺走了。”说完,他看也不看杏儿一眼,抬起腿就往屋外走。“春生、春生……”苦杏在后面叫着。春生头也没回,大步流星走出了院子。

苦杏折回屋里,看着桌子上的酒菜,秀眉斜眼,嘴里嘟囔着,“不吃拉倒,俺自己吃。”她倒上酒,端起杯子深深地闷了一口,呛得她直咳嗽。一会工夫,苦杏自个儿整了半瓶白酒。她是借酒浇愁啊,她时而大哭时而大笑。她感觉脑子像一团浆糊,走起路来像踩在棉花堆里。

第二天,她醒来的时候,太阳已爬上树梢。苦杏从炕上起来,发现自己衣衫不整。她心里一惊,努力回忆着昨儿夜里的事情。莫非春生趁俺醉酒之际……但她又摇了摇头。

昨儿夜里自己这块肥肉已送到春生的嘴边了,他硬是跑掉了,他不可能做那样的事儿。苦杏否定了春生。她想来思去终于找出了原因:昨天夜里,她不胜酒力,喝醉了。酒精在她体内像一把小火炉烤得她浑身滚烫,是自己扯掉了衣裳。她用手拍了拍额头,整理好衣裳,然后下了炕。

苦杏懒洋洋地走出屋门,正好看到春生提着两条鱼来到院子里。春生见到苦杏忙叫了一声“婶子”,然后说道:“俺从西河里摸的鱼给你送来两条,让你尝尝鲜。”

苦杏“噢”了一声,说:“你是不是嫌俺?”问得春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
他吱吱唔唔地说:“没有啊。”“那你昨儿夜里跑个啥?”苦杏说。

她这么一说,春生才明白是咋回事。他黝黑的脸上立时有了温度。他把鱼搁在那里,立马开溜了。

“站住,胆小鬼……”苦杏喊叫着,望着春生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。

时间过得飞快,一转眼到了夏天。夏天是充满激情的季节,庄稼在它怀抱里成长,果实在这个季节里孕育。白天骄阳似火,夜晚凉风习习。

晚饭后,孩子们都冲向池塘,尽情泡在凉悠悠的水里;大人们拿着蒲扇坐在池塘边谈论着庄稼收成。青蛙们则伏在池边拍着肚皮给人们演奏大合唱。

苦杏装着心事,在月光下漫步在乡间小路上。三十多岁的人了依旧没有一子半女,人家同龄人的孩子都上小学了,她想起这些事来就心痛。特别是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对她冷漠无情,现如今连家都不回了。可想当年,苦杏也是风光了一阵子。小姐妹们都羡慕她找了个吃“国家粮”的,将来要当官太太呢。可命运捉弄人,谁让她生不了娃呢?她那个臭男人把她给晾了起来,不管不问。想到这里,苦杏感到悲哀,两行清泪流了下来。

夜深了,人们都回家歇息了。苦杏来到池塘边,站在最高处,望着池中水波荡漾,带着悔恨纵身跳入池塘中,想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。恰巧,被来池塘洗澡的春生救了起来。“你救俺干吗!不如让俺死了好受。”苦杏哭喊着。春生这才看清跳塘的是苦杏。春生劝她:“好死不如赖活着,你咋钻进死胡同了哩?再者说,你如果死了,正好成全了那个男人。所以,你要活出个样来给他看。”

春生的话好似起了作用,躺在地上的苦杏不再吵闹。她湿漉漉的衣裳紧贴在身上,把她圆润的身材勾勒的凸凹有致。“起来,回家吧。”春生说。“你背俺回去。”苦杏说。春生听后,惊的他张大嘴巴“啊”了一声。“让人看见会说闲话的,你是有男人的人,唾沫星子能淹死人呢,你要注意自己的名声。”春生劝着苦杏。“俺就不,让他们去说吧。”杏儿执意让春生背着回家。春生没了办法。他环顾了一下四周,见没人影,把苦杏从地上掀了起来。苦杏趴在春生宽厚的背上,双手勾着他的吧脖颈。春生则用双手揽着她的双腿,快速向她家走去。

回到家里,苦杏从春生身上下来。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然后对春生说:“俺去里屋换身衣裳,你先坐下歇歇。”春生“哦”了一声。

过了一会,苦杏在里屋叫春生过去一下。春生答应着朝里屋走去。春生来到里屋,屋里的光景让他立时惊呆了……他使劲咽了一口唾沫,感觉小腹处有了异动……

刚才,还是风和日丽,星光灿烂。这会,便是雷雨交加,狂风暴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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